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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者按:
- 文章第三四段存在部分错误,领导权与群众运动一定是紧密相连的,不存在任何脱离于群众的领导权存在,任何组织——包括革命的和反动的——都在试图夺取群众运动的领导权。但与其他的组织不同的是,马列毛主义的革命组织只能通过扎根融工,通过细致的群众组织工作这一条路来夺取领导权(而非其他势力通过欺骗群众、牺牲其长远利益的方式来夺取),革命组织也只有在通过扎根融工的过程中获取了群众运动的领导权,才可以称之为先锋队,任何没有开展扎根融工、没有群众基础而自称是先锋队的行为都是一种“虚空建党”的泛左翼cosplay。
- 本文对群众运动和领导权的概念提出了自己的看法,但内容比较空泛,存在着错误倾向。 比如领导权、先锋队和无产阶级群众等是不能被割裂开来看待的,与历史上革命运动的实际不相符,也给“虚空建党”等机会主义创造了空间。 还有文中对群众基础的分析与阶级分析联系不紧密,对群众的转化问题看法存在崇拜自发性的机会主义倾向。 请各位读者批判地阅读。
群众决定历史的运动
上文主要说明了领导权决定了群众运动的方向,因而马列毛主义者的直接斗争对象应是那些错误的领导理论、篡夺领导权的机会主义分子,而对于其群众基础,尤其是无产阶级为主的群众运动,我们应当坚定支持。这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忽略或否定了人民史观、群众史观,也即群众在社会运动中的作用才是决定性的,而不是其中少部分个人。本篇就为了补充这一“小小”的理论漏洞而作。
笔者必须首先声明一个完整的观点:对于整个社会而言,群众无疑是起到决定性作用的。如同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,它们之间的关系应是从群众基础诞生对应的领导权,然后领导权反过来影响运动方向,再受到群众运动的再次影响,而后往复无限地发展。但是在考察一个个实际的群众运动时,我们不能机械地套用这个决定论,每一个群众运动,都不一定是(甚至往往不是)从零开始、从无领导权的混沌状态开始、从那“盘古开天”开始。
有时,是先有了领导权,领导权按照一定的纲领和目的,融入群众之中,引导它,创造出群众运动;有时,又是先有了群众基础,爆发出了澎湃的运动,又从群众之中涌现了能够直接领导他们,代表他们的“领袖”;有时,又是出现了群众运动,群众有了自己的诉求,但内部没有产生代表,领导权力量反而是从外部加入进去的;还有时,是群众运动已经发展起来了,但是群众基础却在运动过程中发生转变,从而使领导权也发生转变。总之,群众运动的发展、过程是复杂的、多样的而不是按部就班的、亦步亦趋的,马克思主义的决定论是对普遍规律的反应,但是具体的每一个群众运动,应该同时是普遍规律与特殊规律共同作用的结果。
而恰恰,作为整个社会的群众基础,产生的领导权——先锋队,它要反作用于这个群众基础,采取的方式其实主要就是第一种,先建立严密的组织,明确的纲领,再融工、扎根、夺厂、发起运动。从这里我们也可以明白,先锋队扎根融工的行动,不仅完全没有违背“群众基础决定领导权”这一原理,反而是对决定论的践行。现在用这个角度来指责融工路线的机会主义者是不多了,但是我们必须注意到“崇拜群众自发性”的思潮还存在,反对先锋队的民主集中制的泛左翼组织也仍然存在,因此有必要在此指出先锋队融入工人同工人阶级产生先锋队的关系。当然,目前中国各个群众运动都不是由先锋队直接领导发动的,这才表现出了我们所见的落后性;甚至由于小部分机会主义分子、买办工人贵族篡夺领导权群众运动走向了群众的反面,具备了反动性、错误性。
而又是基于广大群众没有得到马列毛主义的理论武器这一现实,我们必须对这种(无领导权的)群众运动进行更加透彻的分析。
群众基础的内部矛盾——先进、一般、落后的分层
群众基础是如何从自身发展出一个代表自己、领导自己的力量的呢?要解决这一问题,就要从群众自身的内部矛盾出发。群众内部当然是有差异,依据各自的阶级意识、斗争意识、理论水平,甚至“阅历”,我们可以粗略地划分为先进群众、一般群众、后进群众。
先进群众
先进群众的斗争意愿往往较强,面对具体的压迫,他们不会选择忍气吞声,而是义无反顾地走上起诉、上访等斗争道路,甚至会筹划起堵门、罢工等非法形式。斗争过程他们会自发学习一些理论,虽然不一定是马列毛主义的,比如学习劳动法、治安管理法,这主要是用于为具体的本次斗争服务,提高自己的战斗力。但先进群众最重要的特征并不是他们的理论水平和“战斗力”,而是他们一开始就摆出了同资产阶级政府、企业截然不同的立场,他们在长期的实践和认识之中,早已觉察到了当今河蟹早已不是为人民服务的国家,因此他们自始就不会接受河蟹那套蛊惑人心的话术,说什么国家和人民的统一性,老板和工人的统一性,这种意识是初步的,但无疑是最关键的。正是这种思想能指导他们不断地进行斗争实践,在斗争实践中学习理论、总结方法。
一般群众
而一般群众也正是在意识形态上同先进分子做出了区分。他们虽然也能认识到自己受到了老板的压迫,但是却没有表现出相应的反制措施,或者在他眼中,自己能做的反抗也只到“大不了换工作”这一程度。对他们来说,工作只作为谋生的手段,参与生产,只是为了吃喝拉撒。一言以蔽之,他们就是我们常说的“日子人”。但我们绝不能就这样开始说他们有什么不觉醒、不作为,他们是群众中的大多数,也是马列毛主义的普遍规律反映的最明显的群体。在他们身上,我们能看到“劳动的异化”;能看到“工人阶级的意识形态由统治阶级主宰”;能看到“无产阶级的贫困化”。有时,他们会讲要多注意身体,不要拼死工作,要运动、要保持作息;有时,他们又口里喊着父母老婆,咬着牙加班加点赚血汗钱。看起来他们没有任何政治主张,但实际上却默认了自己作为打工人、被剥削者这个身份的悲哀。
现在就存在着某种看不起“日子人”的歪风,指着“要注意身体、要多运动、保持作息”这种劝诫,说:放你娘的狗屁,无产阶级根本就没时间运动,他们的作息规律也被资本家牢牢控制,说上夜班就上夜班,所以这种完全就是“小资产阶级的风凉话”,甚至还有什么个人主义倾向,工人阶级的状况怎么样,我还不知道吗?或是指着“要照顾老婆家人”这样的悲惨事实,还要补一句:这种“只会照顾家庭的”人,他没有主见,而且不懂得反抗,最后一定会被束缚在家庭关系里,哪里干得成革命?
他们自以为自己讲出了什么带着必然性、真理性的语录,站在高处指挥起了“革命”,但是要真把他这些观点放到群众里传开,恐怕第一个被打倒的就是这么一些人。“日子人”的这些所谓的落后性,恰恰反应了他们受到的深重压迫,他们的思想中,也存在着巨大的矛盾,一方面想从这种异化处境中脱离,一方面又不得不更深一步地把自己变成资本家的工具。“日子人”是马列毛主义者的朋友,而绝不是什么小资产阶级、未开化的“乌合之众”,他们是我们工作的主要对象,我们的一切工作都要在他们面前接受检验,我们就是要把本本上的真理,用日子人的朴实话语告诉他们,学习他们,融入他们,而不是指挥他们,教育他们!
落后群众
再下来则是落后群众。落后群众在生活中也受到压迫,但他们面对压迫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。先进群众采取斗争、反抗的办法;一般群众采取躺平,躺不下再奋斗,满足了也就够了;那么落后群众是如何呢?他们要内卷!要竞争!在学校为了考试竞争,工作了为了涨薪竞争,甚至不会涨薪,只是为了单纯地多赚点钱就要加班干活。当然了,他们口头上都说,竞争太痛苦了,但是实际上,心里从来没有放弃想要成为人上人的那个市场逻辑,对于他们来说,竞争的痛苦仅在于阶级跃迁的痛苦,而非阶级压迫的痛苦。
他们赚钱的目的也同一般群众所不同的,他们会尝试在有余裕的时候炒股、做小买卖,甚至发了第一桶金以后还要紧锣密鼓地搞小生产,当老板。其核心就在于他们从来不把当工人、做底层工作(在此应该不用再次强调公司高管、高级知识分子这类竞争的终点工作的小资产阶级属性)作为长期的事业,这就导致他们难以把自己的思想和处境同整个阶级联系起来,把自己同资产阶级对立看待。甚至他们还要把自己放到资产阶级那一侧,用资产阶级的思想武装自己,想尽办法、钻破脑尖想要进去。就笔者自身的实践而言,这样的落后群众还是占少数的,但各个领域总会有这样的“精英人士”涌现,他们带着统治阶级赋予的光环,向更多群众播撒资产阶级的“光辉思想”。
群众基础产生领导权
详细地分析完群众里的分层现象之后,我们也能对群众运动的发展进行研究了。毫无疑问,对于一场群众运动,其领导权就出在先进群众和落后群众这两头,而中间的一般群众,则是出主要力气的“大多数”:他们在罢工时堵在门口一动不动;在游行时把街道挤得水泄不通;在网络舆论斗争沉默地点赞转发。某种意义上看,我们可以把一般群众看作“中立”的资源,而先进、落后两方则主动挖掘“资源”,掌握“资源”,在运动中声明各自观点,改变运动方向,甚至直接获得大多数中立群众认可,从群众中“脱离”出来,就成了领导权。这就是在群众基础内部发生的夺权运动,不过其中的关键并不在于先进或落后群众发挥了主观能动性,真正起决定作用的是一般群众的意愿,或说后者是主要方面,前者是次要方面。
可以说,正是群众基础本身的内部矛盾运动,产生了与之对应的领导力量,这个领导力量一定是代表着一般群众的普遍利益的,否则便无法被认可为领导力量。至于这个领导权到底是落在落后群众手里,从而用花言巧语削弱群众运动的革命性,用阶级调和的理论蛊惑一般群众;还是落在先进群众手里,从而促使运动想着更彻底的方向转变,从而促使更多一般群众看清现实,转化为先进群众,这些分别都只当作领导权的一种形式就好。须知,就像走资派从来不会说自己要走资本主义道路,落后群众也一定不会把自己的落后性完全暴露给群众,他们只是从或左或右的角度向运动提出建议:比如在工人堵在车间门口罢工时建议去游行冲塔、在工人们想要组建工会时又说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惊动警察。
但是仅明白群众基础自身会产生先进与落后两类领导权还是不够的,因为上面的观点还只是把一般群众当作一类静止的东西,或说是把单个群众运动从社会中抽离出来。这样就得到了“先进-一般-落后”这种十分“对称”、“优美”的模型,但这是完全错误的!当我们把单个群众运动放进社会中去,整个把工人阶级受到的压迫放到群众自己身上,把社会上此起彼伏的群众呼声看作他们自己的声音,把当今河蟹社会“敌衰我兴”的根本趋势考虑进来,我们就发现群众基础本身就是运动的,而且他的运动方向一定是 “落后群众不断认清现实,转化为一般群众;一般群众又不断探索出路,转化为先进群众;先进群众最终转化为革命群众、革命家”!如果把这个事实当作模型的“底噪”忽略掉,那么我们此前的分析就都毫无意义了。
而这一根本的变化趋势,正是马列毛主义者的最大依仗。任凭那些机会主义者如何拖慢或是扼杀群众运动,或是反动政府如何人为制造落后群众、敌对分子,我们始终相信,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!群众的实践最终会将这些错误思想统统否定,从而抓住马列毛主义这一思想武器,和先锋队这一组织法宝,扬起二十一世纪的社会主义革命风帆!
下一篇,笔者就继续结合近年群众运动的发展,谈谈这一趋势如何为实践所验证。